佛爷捡到个小瞎子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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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会再那么虐了...
03.
小瞎子忍着头上的痛感，好不容易坐起来，这里充斥着一股陌生感，心里很恐慌，听得外面操练的声音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那个佛爷的府里。
昨天自己死死央求他带自己回来，叩头的时候就想过军爷可能会一枪把自己打死，饿死也是死，他想活着，所以才把命都赌上，这大概是他这任人戏弄的人生里最大的一场赌局吧，索性的是他赌赢了。
慌乱着爬起来，出门又被门栏绊倒，磕到了下巴，顾不得嘴里弥漫的血腥味，朝着训练的声音摸索而去。
话说，张启山训完兵站在部队前面准备讲话，就看见昨天捡回来的小瞎子从东院跑出来，站在军队的最外边。张启山眯着眼睛看了一会，这小瞎子的下巴怎么又红了？决定喊他过来看个明白。
“齐铁嘴，过来，到前面来。”
小瞎子听见有人在喊自己，答应了一声，朝张启山跑去。
从小瞎子站在队尾的时候，亲兵们就注意到了这个光着脚、衣衫不整的小孩，头上是伤，下巴上也都是血，这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孩是要来当兵吗？在城门口站岗的人见过他，这不就是城门口经常被人欺负的小瞎子么，怎么会在这佛爷府中，一时间队伍里窃窃私语。
等小瞎子跑到这个面前，张启山才发现，下巴上红的那是血，无奈的掰开小瞎子的嘴巴，竟然掉出来一颗牙。
张启山不禁错愕，这是又在哪摔的？
“去，让管家带他去吃饭。顺便给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。”
挥挥手叫过副官，却发现小瞎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。
“佛爷佛爷，你不要赶我走，我知道错了，不要赶我走。”
没有理会脚下的人，张启山迈过小瞎子准备去讲话，可小瞎子一把抱住张启山的腿。
“我发誓我不会再把自己弄伤了，不要赶我走。”
叹口气，张启山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了小瞎子，反手在他脖子上震了一下，小瞎子就晕了过去。
“聒噪，去，给他好好收拾收拾。我张府可没这么邋遢之人。”
张副官无奈的抱住小瞎子朝屋内走去，昨天还没注意，这小瞎子真轻，在战争年代流离失所的家庭，这种年纪孩子最是苦，更何况眼睛还看不见，没有自理能力，只能任人欺负。
在他的房间，张副官仔细清理了小瞎子的伤口，又吩咐管家烧了开水，又喊来小葵，洗澡这种事还是交给女生来吧。
与其说解开小瞎子的衣服还不如说剪开，全是用破布拼接而成，有的地方还粘在了一起，张副官拿来剪刀，刚准备动手，谁料小瞎子这时候醒了。
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着，下意识的裹的更紧了，张副官左右都下不了手，怕利器伤到他，只能沉下声音说道：“把两个手给我放开，举到头顶。不然就把你扔出去。”
这一吓把小瞎子彻底吓醒了，只感觉到眼前有明晃晃的东西，大气也不敢出，乖乖松公开了手，张副官三下五除二就去除了小瞎子身上的衣服。
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，小瞎子胸前有一道深深的鞭印，腿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，还夹杂着或深或浅的伤口。
“你… 知道你身上有这么多伤吗？”张副官放慢了口气，半天才开口说话，见小瞎子不说话，伸出手碰了碰他胸前的伤口。
“嘶…”
这一下疼的小瞎子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小葵，先给他洗澡。一会给他上药。”
洗澡的时候，小瞎子一直闭着眼睛，像是不习惯在人前这样，似是连光影都不想看。
“忍着点，有点疼。”
张副官手下放轻了力度，可还是疼的小瞎子面部扭曲，却不发出一丝动静。张副官见他这样，摇了摇头，这孩子。
好不容易上完药，小葵拿过一身轻薄质地的长衫给他换上，这种料子的衣服透气性好对伤口愈合也有帮助。
“我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阿？”
小葵看着这么半天都默不作声的小瞎子，开口问道。
“没有饭吃，就得挖树皮，我没有他们力气大，他们老抢我的，所以就挨打。”
“你妈妈呢？”
小瞎子轻轻摇了摇头，“我不知道。我所记得的记忆里，我就是一直在别人家里，他们高兴就给我饭吃，不高兴就没有，他们不要我就赶我走，有个好心的奶奶收留了我，可是奶奶死了，叔叔又把我赶出来。我就只能自己捡东西吃。”
张副官看着就像是讲别人故事的小瞎子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，他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恶意，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，连饭也要克扣。
小瞎子低下头，默默的说：“我什么都会干，我不会吃太多，睡觉也不占地方。你能不能跟那个佛爷说说，能不能不要赶我走。”
“不会再有人赶你走了。”
小瞎子依旧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张副官又开口，说道：
“我是佛爷的副官，你可以喊我日山哥哥。我们佛爷说什么就是什么。他把你带回来就不会再让你走。放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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