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似君面番外(上)


【齐铁嘴消失的一年还有宝宝的来历】



“齐恒,来呀。”

梦里有人在说话。

“是谁?” 

齐铁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,这让他有些胸闷,感觉好似有千万只手在向他压来,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,衬衣也好像湿透了。

“救命。”

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,心跳动的频率快的就像是要停下,齐铁嘴大口喘着粗气,从四面八方传来呜呜的声音,灌进齐铁嘴的耳朵。“不要,不要。”齐铁嘴大喊着,双手捂住耳朵,这种声音让他崩溃,蹲在地上疯狂的摇头。


意识恍惚的齐铁嘴把头埋在双膝,嘴里不停念叨着,:“佛爷,佛爷,救我,救救我。”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,耳边响起皮鞋砸地的声音:“嗒嗒嗒..”,忽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。

“齐恒。”

受了惊的齐铁嘴一下抓住来人的手臂,死死的抓在那只手,把脸埋在那人手心里,手里的纹路是那么熟悉,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,只知道一味的喊:“佛爷!佛爷!”

来者又唤了他的名字。

齐铁嘴这才抬起头,发现那张脸不是张启山,可却也让他惊喜万分。

“爹?”
再次相见的惊喜让齐铁嘴忘了身处的环境,这阴阳相隔多年,思念早已冲破了齐铁嘴的理智,他像个小孩子一样,对着父亲诉说这些年的想念。

“明天卯时去城外的庙宇,菩萨像身后有一个婴儿。”

“城外的庙?”

还没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问,耳边再次响起了呜呜的声音,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拉着齐父离开齐铁嘴的身边。

“不,爹!你要去哪里!”

齐铁嘴紧紧握住齐父的两只手,可无奈力量太过悬殊,齐铁嘴一个踉跄齐父的手就从他手里被拽走了。

“一定要去!”

齐铁嘴疯狂的向前追去,可是齐父离开的飞快,抓也抓不住。

“记得,一定要去。”



“爹!”

齐铁嘴猛的睁开眼,从床上坐起。远处的天因雪而微微泛白,太阳尚未出来,借着雪光看那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,将落未落。

“原来是梦。”手指揉着发胀的眉心,齐铁嘴的喘息仍未停止,这梦稀奇古怪,按说算命先生都不会做梦,可这齐铁嘴一梦就梦到了去世多年的父亲,还有一通没头没脑的话,是因为自己昨晚喝多了酒才会做梦吗?

起身倒水洗了把脸,顿时清醒许多。
按时辰,这马上就到卯时了,齐铁嘴决定去看看。

齐铁嘴推开门走进院子,这雪下的还真厚,敲开偏房的门,抓着睡眼朦胧的小满来到马厩,两个人趁着月色,骑着八爷专属小毛驴赶到了城外庙前。

齐铁嘴看着熟悉的庙门迟迟不敢进去,这要真有个孩子,我这一大老爷们又不会照顾小孩,这不是糟蹋生命么。

“走啊爷。”小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看着停滞不前的齐铁嘴,伸手勾住他的肩膀,说道:“咱一早来这干啥?这路还这么难走。” 
齐铁嘴打掉小满的手,不满的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别瞎说话,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!”
“是是是,八爷教训的是。”小满吐吐舌头,递上篮子,白酒、香、蜡烛、火柴,纸钱,好一个不少,齐铁嘴这才放了心,“跟好我,咱们进去吧。”


庙里静悄悄的,案台上烛火被带进来的风吹的摇晃,眼看就要熄灭,小满连忙把门关上,后怕的看了一眼绕到大殿后面的齐铁嘴,还好没看见,不然自己又要被骂。小满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,这才轻手轻脚的去找齐铁嘴。

齐铁嘴好不容易才转到大殿的后面,这一路过来每一个角落里他都仔细勘察过,并没有梦中他爹说的小婴儿,这菩萨身后也没有。齐铁嘴这颗心放进了肚子里,果然只是个梦,算命先生遇见托梦是要受天谴。

“还好还好。”

小满看着自家爷这一会皱眉一会又舒展的,百思不得其解,又看见齐铁嘴拎过篮子坐在千手观音面前,刚想去帮忙,齐铁嘴挥挥手说不用,让他四处瞧瞧。小满一听这话乐的不行,自己早就想看看前面天王殿里的四大天王了,说了句我一会就回来,便跑了出去。

“这孩子。”
齐铁嘴笑着摇了摇头,从篮子里取出三根香,恭恭敬敬的点上,拜三拜,刚插进香炉,小满就回来了。

“那四大天王可真威风阿。” 齐铁嘴低下头看见长衫上沾到了不知道何时蹭上的香灰,一边拍一边回应小满:“那是当然。”一转头就看见了小满居然抱着一个婴儿,大惊失色:“这!这是哪来的孩子!”

“八爷你小点声,他还睡着呢。”


“我问你从哪抱来的!”齐铁嘴颤抖的手指指着婴儿,小满不解为什么他这么大反应,看齐铁嘴这反应,好像是有些怕这个孩子,连忙说道:“就在供奉送子娘娘的那个殿里,身上还有道奇怪的符。” 说罢,从兜里掏出一张黄帛,上面的符竟然是镇邪崇符。齐铁嘴十分懊悔,自己怎么就大意了,这个寺庙里怎么可能只有千手观音这一尊菩萨,这时间早已过了卯时,这孩子.... 伸出一根手指感受着小孩的鼻息,还好是热乎的。


看着齐铁嘴久久不说话,小满问道:“八爷?怎么了这个孩子。”

“快,放下他。我们走。”


黄帛被齐铁嘴攥在手心,咬紧了牙扭头就要走。


“八爷,把他放着他会被冻死的!”小满不明白今天的八爷是怎么了,平时有个小猫小狗的在门口讨吃的八爷都得抱进屋里喂两口,再给人家洗个澡,他就是觉得八爷对小动物都这么温柔肯定对人更好,所以才把孩子抱回来的,可八爷这拒绝的如此干脆。


“这孩子要不得!” 齐铁嘴抢过孩子放到跪拜的蒲团上,拉着小满就要离开。


“八爷,要走你走!这是条人命阿。”小满甩开齐铁嘴的手,倔强的看着齐铁嘴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阿!哎呀!我走了!”齐铁嘴气的用手直戳小满的脑袋,小满一脸委屈,齐铁嘴甩手就朝门口走去。


“施主请留步。” 


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位老和尚,拦住了齐铁嘴。齐铁嘴朝他行拜,“敢问大师如何称呼。”

“老衲乃这所寺庙的住持,刚刚见两位就此孩儿产生了分歧,这位施主好像有难处,可否说给老衲一听。” 
齐铁嘴上下打量了老和尚一番,心想肯定是在一旁默默看了很久见我要走才出来,这和尚肯定知道什么,

“大师阿,你知道这孩子的身世吗?”


“老衲不知,只知道这孩子是刚刚那位小施主抱过来的,这是你们的缘分阿。”


齐铁嘴白了小满一眼,就你手快,小满更觉得委屈了。

“大师你看,这孩子既然是在你这寺庙里发现的你何不收他为徒阿。” 


“ 本寺只收父母亲自送来的孩儿。”


这下齐铁嘴也没招了,袖子一甩,说道:“这孩子我没法养,谁爱养谁养。”

“施主不如这样,既是无来处,命便由天定。把他放回原处,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去看他,要是孩儿命大,施主便收下他吧。”

还没等老和尚说完,齐铁嘴就否决了这一提议,昨日大雪今早气温骤降,早上停止的雪现在又开始飘,这孩子放在外面只有死路一条。 

“你不选择收他也是死路一条。”


老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说话了。齐铁嘴看看小满又看看襁褓里的孩子,许久,齐铁嘴抱起孩子,走了出去,小满喊着八爷和老和尚一同跟了出去。


只见齐铁嘴抱着孩子来到偏殿,把他放到香案人,摸摸孩子的脸说道:“ 孩子莫要怪我,我也是出于下策,你若挺得过这一关,我齐铁嘴定把你当亲儿子对待。”


回到大殿里的齐铁嘴坐卧不安,小满时不时的看向偏殿,可什么都看不见,“八爷你坐一会吧。”
“作孽阿作孽阿。”来回渡步的齐铁嘴无心留意小满的话,老和尚坐在一边念起经来。


才过了一刻钟,刚刚还下雪,这转眼就转晴了,小满满心欢喜的拉着齐铁嘴出门看,连寒风都不刮了。
老和尚默默的在一边说道:“阿弥陀佛,这是菩萨保佑。施主莫要再推脱了。”

这一个小时也不用再等了,能出太阳以预示了这孩子的不平凡,齐铁嘴差小满去抱那孩儿,齐铁嘴随后朝老和尚深深的作了一个揖,说道:“大师,孩儿尚小,太阳已出可是大雪封路,因家父托梦,来时已是不易,带着孩子怕是以无法回家,望大师能找间禅房,让我们两人在这照顾孩子,等孩子大些我们再离去。”


“这孩儿也于我这寺庙有缘,老衲这就去吩咐他们收拾一间禅房,等他长大之前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吧。”

“大师费心了。”


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,齐铁嘴让小满回家一趟,吩咐家里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,自己消失张启山一定会派人来寻,可齐铁嘴并不想让张启山现在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。 

“施主,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。”


就在齐铁嘴跪在蒲团上向祖师爷请罪的时候,老和尚抱着小孩过来了,齐铁嘴想了一会,说道:“单字一个羽吧。羽字数土,生来随性,稳重踏实。虽然为我齐八爷的儿子,但是我并不希望你继承我们齐家世代传承的行当,我只希望你平安长大,一生无病无灾。”



齐铁嘴没了算卦接客,也不用跟着张启山东跑西跑,可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大假,小满也落得清闲。

在这寺庙里这一住就是两个月,转眼间新的一年又到来了。

小满每次下山都会带着齐铁嘴最爱的点心回来,齐铁嘴抱着儿子,心满意足的吃着杏仁酥,听小满汇报现在长沙城内情况,还不如说,是听张启山的情况。


“佛爷现在天天往家里跑,齐伯都给他备了张床呢!我刚刚在山下遇见了张启山的亲兵,拿着画像找您呢八爷。那画画的真是烂透了。对了,我还给那个兵要了一张呢您看看。”


齐铁嘴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纸,捋平看了一眼那画上的四不像,就忍不住笑了,说道:“这是二爷画的。”
这下轮到小满吃惊了:“怎么可能,二爷的画那么好,怎么可能画的那么烂,这哪里像爷您嘛!”


怀里的宝宝张着小手去够那张画,齐铁嘴挡着宝宝的小手,又看了一遍,说:“二爷是故意的。”


“八爷,佛爷找您都快找疯了,就差贴通缉令了。”


齐铁嘴任由宝宝把那张画撕的七零八落,又塞了一口杏仁酥在嘴里,对小满说:“今天的杏仁酥好吃哎。”
小满看着毫无反应的齐铁嘴,心里纳闷,这原来听着佛爷的名字,还会有些反应,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
“八爷,你怎么没反应阿!”


“恩?什么反应。”


齐铁嘴被小满问的一头雾水,“我不是说了么今天的杏仁酥好吃!”


“哎呀!八爷!这都两个月了你不想佛爷么?干嘛不让他找到我们呀?”


齐铁嘴喝了口茶冲掉嘴里的残杂,说道;“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阿?”


“那你…”


小满欲言又止,齐铁嘴抱起宝宝举到小满眼前,说道:“现在只有他是我的唯一,其他人算了吧。” 



“ 那您跟佛爷是怎么了呀,这怎么去了趟北平就…”


“换尿布去!话多!”


小满一脸不情愿的接过宝宝,朝禅房里走去,齐羽两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小满朝他吐了吐舌头,小满捏捏齐羽的小脸,说道:“你还笑!小坏蛋!那军爷以后有可能会是你爸爸!”

“小满,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吧?”

身后传来齐铁嘴阴沉的话,吓得小满脊背发凉,加紧脚步,溜走了。



再说齐铁嘴,从来没有伺候过小孩的他就像是得了一件小玩意,亲自卷袖子给齐羽煮牛奶,从寺庙厨房里找食物给齐羽加餐,从襁褓里的只会哭闹,到三四十天会动会叫,每次宝宝产生了变化,齐铁嘴比宝宝还激动,只是换尿布的时候,才觉得养小孩好辛苦。


“小满,我怎么不记得当初你有这么难缠阿。”
“八爷你说什么呢,我跟你回家的时候我都五岁了!”
“阿,是吗。” 换完尿布累到虚脱的齐铁嘴坐到床边回忆起小满刚来到家里的时候,那时候也没觉得这么费劲阿,最起码小满那个时候不用换尿布啊。这小孩换个尿布东爬西爬,两个人都逮不住。

“五岁就不这么难缠了吗?”

说到这,齐铁嘴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张启山还帮他换过一次,老脸一红。

“五岁已经很省事了,八爷,以后这种事我来就好了,你又不会这些粗活,看把你累的,脸怎么这么红,擦擦。” 小满扔给齐铁嘴一块干净毛巾,齐铁嘴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汗,“那不行。好不容易有个儿子,我得感受一下天伦之乐。” 

看着折腾完沉沉睡着的齐羽,齐铁嘴眼里充满了慈爱,心里也变的软软的。


这齐羽一天天长大,就像是一颗种子,在齐铁嘴心里慢慢生根发芽,滋养着齐铁嘴早已荒凉的心,自从张启山搬离了齐府,自己也没有了可以粘着的人,又想到自己小时候粘着张启山他会不会觉得烦呢,就像是现在这小家伙天天粘着自己,可是粘的久了也是会有些想念吧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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